很自然的,我知道你消失了。
眾人尋找你的這一天,
我笑笑的說:「別找。他消失了。要出現就會出現了。」
那是怎樣的默契,
從什麼時候開始,關於那個習慣躲起來的遊戲。
「所以,你真的消失了?」
我當然也不敢撥電話找你,怕自己破壞了遊戲規則,
怕自己也沒找到你而灰心了起來,
我常常對自己灰心,和對與你之間的關係灰心。
發現大家開始向我問起你時,
我會傻傻的笑著,說不上一點話。
覺得你不是我的管轄範圍,
我怎麼跟人說你,提你,講你和談你?
只是,當有人開始知道,
只要向我問你,應該就會知道你的方向時,
我還是會害羞的不知道怎麼表達。
因為我也不怎麼確定,
是不是你就在我知道的那個地方,
我只是一種直覺和經驗告知,並不是保證。
只是,當有人把我說的當依據,不免緊張了起來。
我該試著找找你嗎?以佐證自己的判斷可能有誤。
前一晚離別前,我舉手想發問,阻擋你的說話,
但你仍說著,我笑著,當你要我問時,
話才要吐出嘴,就噤聲了。
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
然後我又笑了笑,我聳聳肩,搖搖頭,
你嘴裡嘟嚷著,我沒來得及聽清楚,就這樣看你走了。
你離開後,我才又後悔的沒問出口。
總是這樣,錯過了,就錯過了。
「那,你對我說的那些,你心裡怎麼想的呢?」我其實想問。
你跟我講了一些最近發生的事,
你只是訴說,像流水帳一樣的說著,
而我聽著,我以為你會想要我鼓勵你,
於是,我對你說著我的反應。
聽到我的回應,而你卻沒有再多說什麼,
「是因為我的反應與人不同嗎?」我在心裡問著。
當你說著,有個陌生人,
正在瞭解你,正在注意你,
知道你的所有習慣和方式時,我竟開心的替你鼓掌了。
當我這麼做時,你安靜了,
我知道為什麼,卻閃躲開了。
心裡著實想著,
最起碼,有個很接近的人來了,
靠近你了,關心、注視你了,
這樣很好,雖然心苦苦的,有什麼氤著。
企圖揮開, 揮不開,不如轉身不見。
說不上來,跟往常的所有習慣一樣,
聽到有人對你好了,與你接觸了,嘴上自然會微笑起來,
理性的以為,有機會跳脫你自己,那個封閉的世界,可能是好事。
但感性的那一面,我一點都不敢探究,
怕探究太深,自己會掉。落。
很奇妙的,我自然的知道,
只要躲一下,你就會回來。
很久以前,當你第一次消失時,
我找過你,不間斷的找過你,
那時還與你不熟,只是好奇,
怎麼會有個人比自己還迅速,轉個身就不見了。
對你有那麼多的好奇,
都從那時開始,一點一點的積累,到這個冬季。
那之後,你現身了,很自若的態度,
看著我,笑著說:「我躲起來了。」
多麼自然,你。
當世界要被我們翻過來找你之後,你如此自若。
「我躲起來時,不要找我。」
這句話你對我說過,猶言在耳。
於是,我真的不找你了,
聽了由你了,任著你了,多麼配合啊我。
然後,開始揣測,
躲著的你,都在做著什麼?
以前躲起來的時候,
我連看書翻頁都小小聲,深怕被人聽見,
門外稍稍有雜音經過,
我也要假裝,像是無人在家一般,
電話來時,它放肆的響著,任友人留著一個又一個的語音留言。
隱身在電腦後,
看著那些上線下線,掛網的人,
隔著螢幕想著他們在我的世界外,忙碌著。
「我是這樣的,你呢?」我在心裡想問。
躲了之後,我沒遇見你,在你來的時候。
我和你隔著一座牆,
我不聞你來,你卻能聽聞我的聲調,
在房間內與人嘻笑,
這竟是我這冬日來最覺遺憾的事。
你消失後,聯絡了我,
靠近了我,而我卻錯過你了。
「怎麼不說,是他錯過了妳?」她問我。
我笑而未答,怎知是我一心向你,
不是我錯過你嗎?你怎會感受錯過了我呢?
我一直以為,是我自己多過於你,
更多的情緒,僅止於我自己心裡發酵,盤旋,然後消散。
她見我低頭寫字,聽我說感受,
又問了我「如果有天妳不能寫字,不能說,妳該怎麼辦?」
她很認真的問我,我沒有回答,
她又問了一次又一次...
「如果真的都不能寫字了,他就在妳面前,妳要怎麼辦?」
「看著他。」我說。
「看著他。」我說第二遍。
然後在她問了第三遍時,我又說了一遍。
「我覺得妳不會想擁抱他,也不會靠近他,
妳頂多會拿起他的手往妳的臉上摸一摸。」
她用了一種很嘆息的口吻告訴我這些,我笑了。
「妳感覺替我很沮喪?」我問她。
只見她點點頭,我又笑了。
「別這樣。我其實很開心:D」我說。
當我開始習慣了你的習慣,瞭解了你的定律和原則,
我開始和自己比賽,
那些耐力賽,和自己與自己的拉扯賽,
一個接一個,沒有停歇,時間久了,
我也習慣了,自己習慣你的習慣。
別人看在眼裡,笑我自虐一般,
我卻甘之如飴,不知所為何來,
覺得能專心為一個人,應該也是一種真性情了,我想。
「妳怎麼那麼乖?總是那麼聽話的為他?」她問我。
「不知道。」我說。
是真的,打從心裡沒有答案,
覺得就是遇上了,那是無法說明也找不到原因的。
倘若真要說,就是那些濃烈字眼,
可是我卻一個也說不口,心領神會比較是我的tone,
我是膽小鬼:p
所以沈默的接受與給予,比較安全。
所以,當你真的躲了起來,
當全世界都亮著,你應允的承諾,想把你找出來,
我還是只能在原地笑著,
安撫著...那些亮著你信誓旦旦約定的人們。
於是,我懂得了,也明白了,
不是只有我需要你,好多人需要你,
只是,你自己不明白,
只是,我們都太一廂情願執迷著,只有自己要的才是需要。
很自然的,我知道你消失了。
我沒有找你,這一次,真的不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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